沈月音謝炎宣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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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未見,但是他對這個孩子實在喜歡不起來。
但這到底是他和沈月音的孩子,是他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,三秒之後,謝炎宣才應話:“我這就過去。”
一個小時之後,謝炎宣趕到醫院。
然後,等他趕到病房,見到的卻是被白布蓋住的一具小身體,顧五倚靠在門邊,掐掉嘴邊的煙,簡短把事情描述清楚:“先天性血癌,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,你來晚了十分鐘。”
倘若沈月音在這裡,會發現,這一幕好似從前。
隻是,謝炎宣走到病床邊,靜靜看著床上的人,卻冇有一點伸手掀開白布的意思,他的神情甚至都稱得上是冷漠。
跟進來的顧五,嗤笑一聲:“你還真是和傳聞中的一樣冷血無情,老爺子當年冇有保住沈月音,是他最大的錯誤。”
“顧家的男人啊,骨子裡都有冷漠的毛病。”
謝炎宣冇有反駁。
他們顧家人,確實骨子裡冷漠。
唯有麵對沈月音,他纔有點人類會有的情緒波動,他在她身上嚐到了正常人有的高興,酸澀以及痛苦。
至於有病冇病,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。
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?”
顧五的話一落,卻見謝炎宣接話:“五叔,你想要顧氏集團嗎?”
顧五挑眉:“你就不怕我把顧氏霍霍死了?”
“那又如何。”謝炎宣冷淡的,九就好像顛覆一個百年的世家集團隻是小孩過家家那樣簡單。
冷漠之際。
“行,你要是覺得無聊了,就把顧氏交給我,我幫你帶著那般老傢夥們好好玩玩。”
謝炎宣點頭,而後轉身離開。
屋外,月朗星稀。
他凝了半響,忽然說了句:“沈月音,我能好好陪你了。”
一週後,顧氏集團大動盪,顧氏總裁的位置竟然被名不見經傳的顧五接受。
顧五一接手,上來就大刀闊斧一陣折騰,還是最先開始從最賺錢的項目動手,明眼人都看的出來,他就是故意要搞垮顧氏集團。
這敗錢的行為,很快就讓顧氏集團的股東們坐不住了,老股東聯名會議,要廢掉顧五這個心上任的總裁。
然而,等到他們到了會議上之後,卻發現他們根本個杆不過顧五!
謝炎宣竟然把他所有的股份無條件轉讓給了顧五!現在顧氏集團幾乎是顧五的一言堂。
以前的謝炎宣多少還會顧及顧老,可顧五年輕的時候就放蕩不羈,當初和顧老鬨翻,攪得整個海城都沸沸揚揚。
如今更是無所禁忌。
會議室內,顧五雖然拖著瘸腿,可眼神卻狠戾的冇有誰敢正視,隻聽到他冷道:“當年,你們揹著我和老頭子合作,瞞著我逼死我心上人的時候,我就說過,我遲早會報這個仇。”
“你們等著吧,報複纔剛剛開始。”
隨後,顧五便諷笑著離開。
很快,謝炎宣的心腹們一點接著一個離職,他們都是一個能抵得上十個的能人,劇烈的職位缺失,動盪,再雄霸一方的顧氏集團也遭不住霍霍。
接著,其他地域的資本湧入海城,瓜分這這塊甜美的蛋糕。
魏氏集團在謝炎宣大打壓下,一蹶不振,而顧氏集團在顧五的報複之下也慢慢垮台。
有人急病亂求醫,想要尋找謝炎宣出來救場,可是他們找了兩個月,依舊冇有人知道謝炎宣去了哪裡。
而短短的兩個月,海城的資本已經重組完畢。
顧,魏兩家徹底退出了資本圈。
裴修閔再一次來到了墓園,果不其然,見到了外界尋找數日無果的謝炎宣,
謝炎宣看上去依舊淡淡的,除了沈月音死的那一天,好像就冇再見過謝炎宣有過其他的表情。
此刻,裴修閔情緒有些複雜。
他原本依舊做好了,很謝炎宣鬥到底,哪怕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的準備了。
可誰知道,他還冇有出手,謝炎宣就自己把顧魏兩家玩死了。
就連魏倩如也被送進了牢獄,承受著曾經月西承受的痛苦,不,或許是多得多的痛苦,而當初那個設計陷害月西的合夥人,也被謝炎宣送去了南非最貧窮,等級森嚴的一個小國家。
在那種地方,一個黑戶就是連死的資格都冇有,隻會生不如死的活著。
謝炎宣出手,的確夠狠。
如今,謝炎宣現在這個狀態,好像怎麼樣都無動於衷。
裴修閔甚至有種荒謬的認知,月西的死於謝炎宣而言,已經是最大的報複。
隻見,謝炎宣懷抱著白玫瑰,站在墓碑前,天邊的烏雲,黑壓壓的,站在遠處看去,那烏雲好像和謝炎宣的頭挺相接。
男人的身後是一排排墓碑,陰風陣陣,謝炎宣挺拔的身體和他懷中的白玫瑰給人一種巨大的反差感。
莫名讓人覺得孤寂。
裴修閔到了嘴邊的譏諷又嚥了下去。
目前來看,好像已經不需要他做什麼。
裴修閔離開了墓園,回到了車上,此刻,他也有些茫然,接下來該做什麼?
這個時候,助理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:“裴少,魏顧兩家的項目已經拿下來了,接下來您有什麼指示?”
裴修閔捏了捏眉心,而後道:“交給職業經理人。”
他誌不在此。
一陣冷風而過,捲走了不知道是誰的歎息。
海城的動盪,也落幕了。
在這之後,裴修閔每隔一段時間還是回來墓園探望沈月音,但他再也冇有遇見謝炎宣。
再冇有人見過謝炎宣,也冇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……
又是一年盛夏,窗外的知了在不停的叫著,跟病房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偶爾,病房還會傳來低泣聲,病床前圍了一對夫妻,丈夫安慰著妻子,兩個人默默的望著病床上病墓不醒的女兒。
不一會兒,病床上的人醒來了。
沈月音從來冇有想到過,自己還能夠睜開眼看見爸媽。
就在她恍然以為地獄原來也這麼美好的時候,卻被媽媽撲了個滿懷:“月西,你可總算是醒來了,嚇死媽媽了,以後在高速上開車一定要小心呀,不,以後你不要開車了,還是讓家裡的司機開車吧,媽媽再也經不起這樣的驚嚇了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孩子這纔剛剛醒來,彆嚇著她。”
沈父把沈母拉了起來。
沈月音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看,因為眼前這一幕她從前見過。
高速上出車禍隻有一次,那是她和謝炎宣結婚的半年之後,聽說謝炎宣要出差,她想趕上去送謝炎宣上飛機,結果卻在半路上出了車禍。
和謝炎宣冇有見上,而且還在醫院躺了半個月,然而謝炎宣出差回來之後,卻隻對她說了一句——
“以後不要再去開車。”
甚至從來就冇有問她一句疼不疼?
往事回想起來,如今用旁觀者角度去看,沈月音都發現自己很傻,謝炎宣的一言一行都是冷漠,自己到底是怎麼自欺欺人堅持下來的?
沈父沈母見沈月音不說話,提著心問了一句:“女兒啊,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?”
這一句問候才終於把沈月音從思緒中拉了回來。
沈月音扭頭凝望著父母,心中疑惑這臨死前的幻覺竟然這麼真實。
真實的她都忍不住心酸,忍不住流淚。
“媽……我很想你……”-